“今日,跪了多久?”

    一边往宫门的方向走,一边是顾渊的提问。

    沈玉安的心中百转千回,努力猜测了几种顾渊问这个问题的可能,“并不久,不过半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“看来沈姑娘很能忍?”顾渊依旧在笑,只不过当下的笑意之中,染上了一丝冷漠与嘲讽,“仿佛本王每次见到沈姑娘,沈姑娘都是刚跪完。”

    上一次,为了救卫骁。

    她也是在向谢临寒下跪。

    跪了大半日,最后体力不支,倒在了他秦王顾渊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世事如此。”沈玉安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顾渊,“若是没有谢家先祖打下来的天下,敢问秦王,今天还是否会站在这里,问我这些问题?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回答,倒是有趣。”顾渊负手,他站在那里,便有如一柄出鞘的利剑,“沈姑娘怕不是忘了,元和十九年,你与你的青梅竹马在倚婵园玩玩闹闹,而本王正在边关战场厮杀。”

    是了,秦王顾渊替父出征的那一场。

    十三岁,将漠北诸部落王庭赶往北方三千公里。

    顾渊得胜归来后,他的父亲便因病重去世,而这秦王之位,也就顺理成章,传给了顾渊。

    这些事,其实沈玉安都知道。

    只不过,在气头上的时候,很多话,不过脑子便说了出来,就又成了顾渊嘲讽她的话头。

    “是臣女失言。”沈玉安干脆认错,绝不拖泥带水。

    再往外,便到了宫门口。

    “多谢殿下一路相送,就到这里吧。”沈玉安停步行礼。

    顾渊也没有要继续送下去的意思,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便让开了路,让沈玉安带着柳衣离开。

    出了宫门,便是沈家的马车。

    管家似乎是早就得到了消息,一早就在这里等着。

    马车上,铺着厚厚的软垫,竟还配了伤药。

    “姑娘的腿,可还好?”

    管家见着沈玉安走路这一瘸一拐的样子,便万分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