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刘季一口老血险喷出来,指着阵中那两人问:“子房,新来的秦将莫不也是你家臣的尊长?”
张良摇头失笑:“此武人之礼耳。”
刘季脸上写满了不信:“我亦是武人,如何不知此等扭捏之礼?”
一旁的虫达闷声挤出一句话:“无赖子称不得武人。”
刘季当即就缩脑袋了。
在他军中,他基本属于逢人便骂,能有幸让他积口德的,唯有二文二武。
一对文武是萧何、曹参,不仅当年引他入了官吏的圈子,让他在沛县显耀,起事之后还不以身份鄙他,甘心为辅,他是真心敬重二人。
另一个文人是张良,不仅名称当世智绝,自从他来,也从无有一策算漏。他惊为天人,故不敢以常礼待之。
而另一个武人就是虫达。
虫达与齐人张仲并称天下二剑,自创曲城剑,一生历斗百余场,从未有人成功走过十个回合。其乃是道上声名最显的人气偶像,甚至一度引领过细长剑的风尚。
刘季当年也是虫达的粉丝。如今虽然不那么崇拜了,可虫达仍是他心里的军中看板,常吹嘘项籍自勇,我有虫达,且只要一说,别人就会对他敬拜。
似这等宝贝,就算不会说个人话,刘季也不舍得骂呀。
正说话间,应矅与盖尤的剑斗已经达到高潮。
慎子剑善守,滴水不漏,盖氏剑攻绝,凌厉似罡。二人斗技,九成都是盖尤在攻。
他以神速奔波于场中,进退之间常有三四次挥击,可应矅就是稳若泰山,每有反击,必是攻盖尤之必救。
这一场叫人眼花缭乱的攻防一斗百合,应矅展剑一挥,二人乍分,各自喘息。
喘匀了,应矅笑说:“你我相当,然我虚长,足可见你天赋胜我,应矅甘败下风。”
盖尤喘得远比应矅要凶:“方才一次,你明明有余力变招斩我,何不动手?”
“我若斩,你必以抛手剑回击。我自度避不过,又何必玉石俱焚?”
盖尤沉默片刻:“你胜,我败!告辞!”
“承让。”
就这样,这一场就此了结,和和气气开始,和和气气收尾,充分印证了友谊第一,比赛第二的体育精神。
李恪神色诡异地看着应矅回阵,一时居然不知该怎么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