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禧年以后人尽皆知的几个大的服装批发市场还没建立，现在都是大棚式的摊位，或是直接在地上铺上油毡布，衣服就那样随意地丢在那里。
来进货的人连挑都不挑，直接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后的大黑袋子里装。
“三闷，三闷，唔讲价！”
“西装长裤七块，便平佐嘎！”
“短棉袄……”
此起彼伏地叫卖声音混杂，各式各样的衣服看得人眼花缭乱。蔡冬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，看到什么都要凑近看两眼。可沈照却不着急下手，她如果想买这种地摊货也不会大老远地跑这里来。
王得利看她兴趣缺缺的模样，干脆领着人往市场里面走。这里的摊位看上去就井然有序得多，虽然也是搞批发但衣服并不是胡乱堆成一团，而是摆放整齐看上去正规许。有些主推的款式还经过熨烫后挂起来展示，不用细看都知道和外面那堆地摊货不是一个档次。
沈照走过去摸摸衣料展开衣物比了比版形，这面料柔软光滑颜色也鲜丽看上去十分有质感。
“老细，唔该呢个点卖？”
老板听她的粤语腔调不像本地人，就猜是不是常年来拿货的老客商。报价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，“零买15，批发12.”
这一路走来的摊位上的毛衣也就几块钱，这家要价却这么贵。孟长安就笑：“老板可别欺负我们脸生。”
老板呵呵笑，让他们摸一摸衣服的面料和做工。
这衣领和袖口加了一圈蕾丝花边，为了不扎脖子用料细软而且还是在外围镶嵌。图案是用衣服布料同色的线缝的彩珠拼成，这种装饰在几十年以后或许会嫌老土可现在却是刚刚好。
蔡冬梅都有些心动，她想给女儿带两件。但这一路走来她算是看明白了，小沈干事比她会买，干脆也不做声只等沈照说话。
“这个有没有别的颜色？”
这年头红、白、黑是主打色，沈照觉得这款式不错，每样都挑了。就连不怎么主流的嫩绿也拿了两件，我打算好了带给陈爱媛和小梦老师。这两个人皮肤白，穿这个颜色正好。
又回头问蔡冬梅两个人要不要给家里人带，蔡冬梅挑了件大红和墨黑，而孟长安挑来捡去选了件白色。
虽然沈照要的量不算太大，但是真金白银拿出来买货老板自然不会嫌弃，甚至还热情地拿出自己留下的新款向人介绍。
“这种呢？是用不同颜色的线织成的图案，是V字领穿着显气质。你看要不要也拿几件？”
沈照拎起来拿在手里细瞧，这种款式更符合她自己的审美。就是现在的人看来只怕有点过于新潮，不过她却不怕没人要。改革开放初期，本就是各种思想相互碰撞大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并不比后世差。
这衣服拿回去天气暖和的时候可以单穿，天冷也能打底。
沈照又是各种颜色要了几个，蔡冬梅也有点心动。这款毛衣不如之前那件活泼，选个深色她自己也能穿，就是这个领子……
沈照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，“不露，就是能看见点锁骨。冬梅姐给自己挑一件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