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共同设计的,每一件家具都是我们一起挑的。”他们看向彼此,眼里全是相爱、相知与相信。
沉静如海。也深厚如海。
把白茜反衬成一只缺水的单身狗,或是一个可怜的小寡妇。
“多有叨扰,告辞。”白茜的心凉了半截。抽身离开。
心凉了半截,剩下半截尚有余温的,也一段、一段地沉落冰封的海,被层层的寒意冰冻得越来越僵硬。掉地上就能摔八瓣的脆硬。
她心冻得几乎窒息。
这世上还有谁,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处理得像没存在过一样?
没有留在凡世的印迹,不复存在凡人的记忆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,就这样没了。
“我要回去。”白茜轻说。声音凉凉淡淡,有点气息不稳。
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
白茜没心思斟酌这曼妙的雪景,略带颤抖地走入这场雪,散架摇晃的走路姿势一点都不挺拔,很是难看。
雪越下越大,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。
走出这场雪,面前是气势如虹的大门,肩上是尚未消融的微雪。
好陌生的家门啊。
好渺小的白茜啊。
此刻的白茜心中没有往日的敬畏,沉下脸和步子,整个人强打精神,挺直了腰杆往里迈步。
好像是在等她似的,里面的人都没有表情地坐在桌子旁。
他们的眼里是隐隐的担忧。
她的小短腿随着她的气息一起哆嗦着,迈出不成比例的滑稽大步,直晃向黎鳕枫。
白茜像是要说什么,她的嘴唇颤抖起来,只是眼前突然发黑,天花板上的漫天星辰旋转成旋涡,一时间头晕目眩,看不清黎鳕枫的方位。
“白茜——”金法韩有些不忍地在身后叫住她。
白茜眼前突然明朗了,她一回眸,没有停下——腿依然以本来的速度往前迈步,漆黑的眼底是冰封的烈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