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成功了，拓泳之却一直没有苏醒。
看望她的人来来去去，袁朗每次都是半夜过来，值班的护士们都习惯了。
袁朗去洗了手，回来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，动作娴熟地为拓泳之擦拭着脸庞，嘴角轻轻上扬，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。
"拓泳之，小百灵，你怎么还不醒啊？"
他盯着拓泳之安静的睡颜，轻轻捏了把她的脸颊，轻轻说道
"瘦了，比你那次回来还瘦，这得吃多少顿烤羊才能补回来啊。"
"没人跟我说俏皮话了，还挺无聊的。""看起来没心没肺的，其实心肠比任何人都要软，怎么就对我这么心狠啊？不就当初新训狠了点嘛，真记仇啊……"
"我一直在等你的答案，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？等我走了就立马爬起来下楼遛弯。"
"我都有点后悔了，之前去找铁大，我说我喜欢你，铁大说"早看出来你这小子目的不纯，总逗人家，跟个小学生一样，到时候媳妇跑了就知道后悔了。"……"
他声色并茂的模仿铁路的语气，旁边却没有哈哈大笑的人。
说着说着他收起笑脸，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皙的手背。
"前几天做了个梦，梦到小时候的事，我爸工作调动，带我去腾冲生活了几个月。"
"以前没什么记忆，最近突然想起来了，想起我遇见了一个女孩……"……
小男孩百无聊赖的在怒江边走着，随手往水里扔石头。
"哎哎哎！哪来的熊孩子，打到人了！"
十几岁的女孩穿着灰扑扑的军装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，一手叉着腰，一手指着他的鼻子，气急败坏的大喊
"打到人了！打到人了！"
男孩缩了缩脖子，看着面前疯子一样的女孩，怯生生的道歉
"对不起，我没看到，不小心打到你——"
"不是我！你这熊孩子傻不拉叽的，怒江里有人被你砸到了！"
女孩白了他一眼，蹦蹦跳跳的跑到怒江边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，抬手往河里撒。
"魂兮归来，去河之恒干，何为乎四方些，舍君之乐处……"
怪异扭曲的音调，一股熏得人脑袋疼的味道往鼻子里钻，男孩一阵毛骨悚然，眼神惊恐的看着她，缓缓后退，转身往回跑。